*此為系列短篇【出走的靈魂】其一。
系列無特定順序,夢境表現有。
每個夢境皆有一個現實的場景。
----連貫作品: 《單程》《票根》
*此為結局篇。
Finishi/11.0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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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村雪男在回歸不知道從哪裡算起的終點。
或者說,這段旅程是不知從何開始的。
但是他一直默默乘著車。
00. Yuikio
藍色火焰在除了眼前的人身上燃燒之外,由於劍插在體內而延續著這股燃燒,所以同樣散佈在自己的身上。他突然覺得有點冷,卻又因為火燄而感到溫暖。咳了幾口鐵鏽味,隱隱聽見名字在耳邊迴盪。
「雪男!」
這個時候就像自己的夢境一般,下了場大雨。
他的確是從那個黑色的空間掙脫,但睜開眼四周不是墓地,是灰濛濛的天空。想要起身望著那些哀傷的人們,但他錯了,不是自己望著那些人的悲傷,而是自己本身就成為那群人的悲傷,奇怪的是他對現在的情況一點也不意外,也聽到自己的名字。
「阿雪……。」詩繪美在旁邊哭泣著。
他還是感覺不太實際,明明剛才看到的不是這樣,那些人明明是為了「那個人」,那個人是……。
(奧村雪男)
是啊,那個人就是奧村雪男,就是自己。
「……原來如此,咳。」嘔出身體危急的警訊,眾人因為這個情況驚慌,他卻笑笑仍是以老師的態度說著:「不要擔心,沒事的。」,語畢,他正在尋找夢境裡那個為自己哭泣的兄弟,奧村燐。
「……哥哥。」
被呼喊的人嚇了一跳震了下身子,然後以機械式緩慢的動作回頭,像是害怕這聲呼喚一樣。
想要看清楚的心情被血液循環運行不足給打消,他確實已經看不太到了,隱約看見的是燐的嘴型,不斷說著:「對不起,不要離開,對不起,雪男。」
他笑了。
頓時他明白夢境裡的燐為什麼會哭的那麼的悲傷,又為了誰而難過。正因為身為弟弟的自己即將會逝去,這時的燐一定跟自己一樣,擁有這股椎心般的痛楚。想到這裡,他也跟著湧出淚水。
雪男笑著哭著然後想著,接下來哥哥一定會當上聖騎士,握著俱利迦羅,就算身份為魔神撒旦的兒子,並且擁有青色火焰,但會是一名好的驅魔師的吧。然後自己要這樣說:
「哥哥,要連我的份和爸爸的份一起活下去,無論發生什麼事情。」
接著總是聞著的血腥味開始淡化了,有別於夢裡的清楚意識,他確實已經感受不到什麼東西了,甚至他不太確定剛才的話有沒有說完,或者最後自己是保持著笑容的嗎,已經模糊。
但是唯一僅剩留下來的,是奧村燐最後喊出的話語,也是唯一屬於自己的證明。
Fin.
00.Rin.
他比別人更明白眼前的這個情況,因為使那把劍沒入雪男身體的人就是自己,他沒有跟其他人一樣跪在雪男身旁探望著,反而是心存著愧疚不發一語看著一旁。
這下子他又害死了一個至親關係的人,一個是養父、一個則是弟弟,明明想要用這股力量來幫助別人的,別說幫助了根本是害人,從以前到現在就是如此,說抱持著目標想要改變,到頭來什麼也沒有達成,反而失去最一開始就陪伴自己的親人。
他不能說他沒有後悔,後悔的事情說也說不完。
但他也有察覺,後悔這件事情也在雪男身上留了影子。
(要是當時,沒有急著搬去住宿就好了……這樣父親也。)
然後一直是──
(我在父親墓前發過誓了。)
(我說我要代替父親……,哥哥你……。)
(父親是這麼說的……。)
一直以來,雪男秉持著的信念離不開父親一詞,沒能看得清前方的道路。
他曾經為了這點與弟弟大吵一架,卻沒有即時發現,「父親」早在雪男身上生了根。
不明白過去父親是怎麼對待雪男的,這點他被蒙在鼓裡無從明白,在後來聽說了雪男從小就接受訓練,那些是自己現在痛苦哀嚎的訓練嗎?讓那麼年幼的雪男去接受這麼辛苦的訓練嗎?那麼從小擁有的那些回憶嶄露出來的笑容……,是他唯一所僅有的嗎?已經揹負了無從想像的東西在身上了嗎,雪男。
你變的只看得見父親所走過的道路,你已經變成父親了嗎。
他的內心正在洶湧著激動。
自己居然還忌妒著那樣的雪男,忌妒雪男擁有父親所注視的焦點,忌妒他被父親所關懷。
那些根本不是雪男所想要擁有的,全都是父親為了自己而擅自附加在雪男身上,導致現在的雪男。
已經、已經太像父親了。
這時,他聽見一聲自己的名字。
「……雪男。」極為小聲的回應留在嘴邊,他緩緩的轉過身,跪在極為虛弱的雪男身旁。
止不住的後悔流露出來,他不斷大喊著讓旁人揪心的片語。
「雪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拜託不要離開,不要死啊,不要死不要死。」
「對不起,雪男……。」
燐緊握著雪男的手,想試圖拉回意識什麼的,但是想挽留住的體溫卻從手邊輕易溜走,他看見彷彿代表句點的雪男的笑容,看著他張開嘴,腦中一時浮出所有他可能會說出的句子,他害怕那些句子。
「哥哥,要連我的份和爸爸的份一起活下去,無論發生什麼事情。」
思緒斷了線。
(不是……這樣的吧?)
(該要活下去的不是雪男你嗎?)
(喂,為什麼會這麼冷啊?回答我啊,喂……!)
(活下去啊!你要活下去啊!)
(已經什麼事也……不會發生了啊……)
他對於冰冷的體溫愣了一下,沒有止住的淚水也似乎流盡,彷彿宣告體內只充滿著無盡的悲傷,不斷的、不斷的,悲傷並沒有停歇。
「雪男,不要跟著父親一起離開啊……」
他抱著雪男呼喊,那是即使再近的距離,雪男也帶不走的話語。
「你已經不是父親了啊雪男……」
「聽見了嗎?你聽見了嗎?」
此時,心臟強烈的跳動著。
Fin.
奧村雪男買了一張單程票,在途中就扔下了票根,所以他無法出站,無法脫離。
其實中途就聽見有人喊著自己的名字,但是他始終沒有來得及下車。
在那名為「替代」的列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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