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目出自:百題坑。


◎與碎笑系列完全不同的設定開始的。間斷性有。
原作背景衍生,劇情結果與原作無關。




Finishi/---ALL 11.0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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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豈止是用生命短暫來形容這麼一個人,不能將他比作花朵,因為本身的綻放並無太大的光采。
他曾用逃避得以擁有平凡的生活,但所謂的代價往往是當初所沒有設想過的,也因此是他幾年後回歸家鄉必須面對的因果。他的生命在燃燒,看似永無止盡的光亮,事實卻不是如此,他是明白自己的人生絕不可能一點一點正常般衰弱,對於他而言,所謂的光輝可能同時意謂著逝去。
有如花火一般。


明顯隨著召喚陣光芒增強,身上的刻印蟲騷動就越強,當光亮強到睜不開眼時,他覺得身體好像有甚麼東西被抽去一大半,那可能是魔力,也可能是自己僅有的生命。當意識再也分辨不出眼前景色時,他全身無力的倒下,不知是否被攙扶或揹起才離開地下蟲倉的,一句話也說不出口的乾燥,又是一陣昏倦。
做了很久很久的夢,攸關那些記憶的壓力讓他脫口喊出哀嚎並醒來又睡去,不斷重複不斷重複直到那名全身漆黑騎士開口說出混亂的句子,才真正將身為Master的他叫醒,脫離惡夢。
「你是,我的Servant嗎?」
「是。」
「真是太好了。」雁夜努力撐起身子,站在與自己相差十幾公分的騎士前顯得嬌小瘦弱,對方看著都忍不住擔心去扶了一把,雙腳站立仍在顫抖,騎士明白了自己的主有多麼衰弱,這時倚著盔甲的他的主,先是咳嗽,之後用幾近全身力量去發出的一陣笑聲,他邊笑邊重複說著:「你跟我一樣都是影子呢。」
笑聲的終末是咳出鮮血,騎士不是沒有看出主的情感。

他曾以補給魔力的方式窺視Master的記憶,在他咬上纖細肩頸吸允生命時,刻意隱藏就再也起不了作用,得知秘密的騎士在心底發誓不再透過這種方式汲取魔力,因為只有這個時候主才懂得哭泣,嘴裡喊著曾經珍重的人名彷彿夢囈,捨棄恐懼儘管擁著回憶來安撫傷痛,這只是種惡性循環,雁夜最終還是用了這種方式來逃避表達情感。沉痛透過鮮血在口中嚐到足以將內心狂亂給壓下,然而他並不是停止了瘋狂,而是用另一種方式得以舒緩,例如:他發現自己不能入睡的這件事。透過夢話去拼湊出其根源──間桐雁夜為何如此痛苦,他明白了,所以選擇靜靜看著Master在夜半啜泣。

***

「Master。」他被自己的Servant叫醒。
今天依舊無法恢復體力,召喚Servant後體力嚴重超過負荷,除大口吸下氧氣外,只能像廢人一般躺在房裡,之所以活著都是為那孩子。回想召喚之日那晚,那股蟲子在身體亂竄啃食的感覺他從未體會與其相似甚至超越的痛楚,唯一作為正常人反應大概是在腦內拼命抗拒,不希望再嘗到痛苦。
過了一時半刻,雁夜才終於離開冰冷的地板,身體每況愈下實在不知道能撐多久時日,幸好Servant有叫起自己,否則真以為就要這樣長眠下去,之後騎士與主交換彼此的姓名,不再使用職稱呼對方。
「間桐雁夜。」
「蘭斯洛特。」
簡單結束話題,兩人之間沒有其他可以對談之事。房間裡總是迴盪著哀嚎聲,實體化作用讓魔力大量的消耗,蘭斯曾想過的體貼被雁夜狠狠拒絕,他命令道:「靈體化甚麼的不允許,我只剩下痛楚了,所以、所以至少……」,同時流下只剩單邊的淚水,騎士裝作一堵牆被倚靠著。
沒有甚麼能夠解釋蘭斯體貼的理由,可能是同情也可能是常理所致,他們之間沒有任何一種牽絆可以去解釋,僅僅作為贏得聖杯的同伴罷了。

蘭斯洛特每天晚上都會離開間桐邸,雁夜在手心變冷時才察覺到這件事情。
漆黑的騎士去了哪裡?去戰鬥了嗎?為了替自己奪得聖杯而戰了嗎?會勝利一定會勝利的吧?沒有直接下達命令的他胡亂猜測騎士離去的原因,可能只是將夢中的隻字片語錯當成了指令,內心不斷想著這些,不知道哪句話會成為命令的想著,身邊沒有任何人能夠依靠, 他覺得很冷很冷。
「蘭斯……洛特」偶爾會提起意識去呼喚這個交換得來的名字,他彷彿嬰兒一樣無力,向無人四周伸手想抓住什麼,溺水般的缺氧掙扎,拼命搔抓皮膚哀號,這時,身旁閃起一陣光芒如同花火般燦爛,雁夜看到總是會流著淚說道:「我看見了……好漂亮的……」,一聲憐愛的嘆息響起,然後他的手心又暖了起來。
「晚安,雁夜。」

****


沒有夢境這件事讓蘭斯洛特十分慶幸,每晚看著Master為不斷襲來的惡夢所困,他就覺得這樣的自己實在過於幸運,但並不代表他沒有想起往事,身為圓桌武士一員過去算犯下的過錯正透過盔甲提醒自己,在聖杯戰爭系統下很快明白了身處的世界觀,他知道阿爾托莉亞以Saber階職重現在現今,因此那股想彌補虧欠的願望希望夠完成,抱著這個想法離開了Master身旁。

在市區裡發現Saber的氣息並不是難事,他一直在觀察,她常跟身旁可能是她的Master的女人一同在冬木市逛著,他並不打算偷襲,雁夜也不准自己靈體化,因此也只是不斷出現在Saber附近來轉告自己的存在。


「愛麗絲菲爾,請小心。」
Saber感受到一股氣息,是這幾天不斷出現卻沒有發動攻擊的英靈,她並不清楚對方目的,明明有數次偷襲的機會,卻一次也不現身攻擊。今天這股氣息格外靠近,她忍不住想,難道是要混在人群中攻擊嗎?這幾天是在觀察自己的行動模式嗎?這些想法在Saber看見熟悉面孔時就快速閃過,她立刻跟了上去。

跟隨身影來到無人空曠處,眼前站著是一名穿著深色西裝的騎士,在看見手上持有的劍之後更加確定對方的身分,她喚了聲老朋友的名字:「蘭斯洛特。」從未想過對方也參與這場戰爭,那麼他是甚麼階職?是甚麼樣的願望驅使他被召喚出來?果然,還是憎恨著自己的嗎……
「吾王……」
若不是親自開口,Saber根本不會相信蘭斯的階職是Berserker,特別是聽見對方開口後充滿理性的請求,這完全不像狂亂者會做的行為,但她還是點頭答應了。
他們從那一刻起換上盔甲戰鬥著,Saber不清楚那是不是蘭斯洛特確切的願望,即使如此還是揮舞著劍,在往來劍影中對峙彼此的信念,曾經的王與騎士正化解因拾起劍所帶來的仇恨與誤會,為了不後悔也為了那個請求。戰鬥期間偶會突然中斷,原因來自騎士的一聲嘆息,他向Saber點頭表示感謝後收起劍說道:「他需要我了。」並隨光芒而離去,Saber明白其中的原因所以不訝異,他們約定著每晚在這裡戰鬥,直到那一天──也就是願望實現之時。

***

不知道是哪個夜晚,包含在間桐雁夜生命倒數的其中一天,做了實為惡夢的美夢,那是一段關於過去回憶的事情,當然就是雁夜潛意識之下所壓抑的產物,之所以將回憶視為惡夢是因為他已經學會了去後悔當初的抉擇。如果沒有對「那傢伙」提出邀請,是不是現在與禪城葵結婚的就是自己?他們將會擁有幸福美滿的家庭,一切都與魔術無關的對吧?難堪沁入鼻腔,這樣的自己正在哭著嗎?回到正常意識上的行為就是搔抓皮膚,既是癢也帶來接二連三的痛楚。
「好痛。」
「好痛啊。」
從外套口袋掉出的兩張照片被他緊緊握在手中,一張是他第一個後悔。
那張照片中只有遠坂時臣與禪城葵沒有自己,這似乎隱約預言了他們未來的婚姻,雁夜所以選擇站在遠處拍下這幕的原因也與這點脫不了關係──他一直不願意承認那是幅非常美麗的畫面,他甚至不確定加上自己是否還是這幅景象,他們會共同擁有這份笑容嗎?他不知道。
下一張照片,他妄想成為她們的丈夫和父親,卻又質疑自己能否讓她們擁有同樣幸福的笑容,每次提起回憶都以「換做是我」為開頭,但最後總是不了了之。

「真的……好痛」
好幾次都想把照片給撕去,他卻連撕去的勇氣也沒有,只能選擇把那份後悔收起,讓那股情感在內心如同滾雪球般越滾越大,日積月累。

****


第七天騎士在耳旁悄然幾句,他沒有聽見這代表最終的道別。
那日夜晚,刻印蟲痛苦的啃咬五臟六腑,牠們將所受的痛楚加註在宿主身上,因應激烈戰鬥所帶來的龐大魔力消耗,雁夜應該是要哀嚎的,但嗓子早已沙啞的連說著好痛也沒法,胸口不穩定的起伏漸起漸弱的呼吸,即使明白自己將走上盡頭,最後思緒仍停留在後悔的深淵中。

(啊啊、再也看不見煙花了……不能陪小櫻去看了)
雁夜想告訴她,對不起最後還是說謊了。

(還沒……還沒道歉……我真自私)
他想對蘭斯洛特道歉,擅自將他召喚到現世卻無力去傾聽願望,就因為自己的自私讓蘭斯洛特背負不能完成聖杯戰爭的遺憾,連聲道歉也無法說出。
但他最想做的還是把藏著的相片給送出去,還給他從小到大都一直羨慕著的人,想告訴他,自己是多麼羨慕他擁有的一切,想告訴他要好好珍惜相片中的人,因為那是自己無法擁有的……
(我知道的……我一直都……好羨慕……)


生命燃燒,看似永無止盡的光亮,事實卻不是如此,所謂的光輝可能同時意謂著逝去。
他彷彿那天墜落地板的花火熄滅,停止了呼吸。




動作在劍身相碰的瞬間停頓了數秒,騎士向後退一步收起劍,作為魔力供給來源的御主已經逝去,他用近乎悲傷的神情看著自己漸漸消失的手。

「主啊,感謝你。」
Saber最後看見的是帶著笑容消失的騎士。
她的劍並沒有刺穿騎士之身,他隨著光而離去不是這場戰鬥的結果,這是必然,源自蘭斯洛特的請求。
那時騎士所說──

『吾王、吾主,請您答應我的請求。』
『請您與我戰鬥,為了曾經的執念,以及……』
『將他解救出來。』

「蘭斯洛特,你感謝的究竟是哪個主?」見證他最後逝去的光芒,Saber替蘭斯洛特流著淚,緩緩舉起誓約勝利之劍,以此劍起了誓說道:
「吾友啊,你是名忠義的騎士,無論以前或現在都是。」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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