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目出自:百題坑。


◎與碎笑系列完全不同的設定開始的。間斷性有。
原作背景衍生,劇情結果與原作無關。




Finishi/---ALL 11.0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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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續/極短篇>

02.5

在接受成為刻印蟲苗床後的日子,他幾乎沒有太多的機會與櫻見面。話雖如此也是雁夜自己避開這個機會的,腦海裡不斷想起葵所叮嚀的那句話。
『如果你遇到小櫻的話,請親切對待她吧,因為那孩子很依戀你的。』
他一想到就近乎要眼淚潰堤,如果可以,雁夜當然想無時無刻都親近那個孩子,可是自己都變成這副模樣了、而且還是自身所犯錯誤而引起的,他不能怪誰然後也只能把氣往自個身上攬。上一次跟櫻見面的時候,她些微的後退了一小步還是被雁夜看見了,即使如此他還是摸了摸櫻的頭,用著他們最常說的打招呼方式。

「雁夜叔叔。」

「小櫻,還好嗎?」

「嗯,還好喔,你呢?」

「叔叔很好喔。」

「嗯。」

「那麼再見囉,小櫻。」

「叔叔……掰掰。」

如果說雁夜沒有刻意去注意這些閒話家常的招呼時間長短是騙人的、沒注意到怎麼樣追加與櫻的對談句數,她的回話永遠都只會回應一句是騙人的,他甚至還注意到櫻每次跟他說的不是「再見」、而是「掰掰」。所謂的「再見」,意思就是希望再見上一面,而「掰掰」就沒有,在旁人看來這只是單純的使用詞彙不同而已,但是對於已經一無所有的雁夜來說,他就是會在意、格外在意。
他深深的刺痛著,依舊還是跟櫻說著「再見」。(希望再見上一面)
就算每一次的每次,櫻對他還是面無表情說著「掰掰」。

****


櫻到間桐家所經歷的第一個夏季,她偶爾會站在走樓梯的走廊的第二個窗口,靜靜盯著外頭看著,其餘大多數的時間她必須待在地下蟲窟度過屬於「間桐」櫻的童年。偶爾,雁夜會陪她一同站在窗口望著外頭什麼都沒有的黑夜。
起初,雁夜會問櫻究竟在看些什麼,可是到後面他已經沒有勇氣再問一遍了,因為那是屬於年幼無知的殘忍話語,化作一把把銳利的刀在刺穿雁夜的心臟。

「雁夜叔叔,你看的見什麼嗎?」櫻默默指著窗口。
「……。」他選擇保持沉默,有幾秒雁夜憎恨自己的愚昧而不知櫻所指的是何物。

不過下秒後他改變了。
「叔叔我看不見東西,你能幫我拍下來嗎?」

「我……。」
間桐雁夜憎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雖然丟臉,但他必須承認自己幾乎沒有多餘的體力踏出家門,更別說幫櫻拍些照片,恐怕硬是出門一趟就會丟了自己的小命,況且在這裡就死去的話,更沒有辦法幫助櫻了。
這個時候,雁夜就很想拿出那張母女三人的照片給櫻看著,要她不要放棄擁有可以回去遠坂家的機會,可笑的是前幾次的談話中櫻就明顯表現出已經完全疏離遠坂家母女了,或者應該說被教導成這樣,那麼那張照片也只是曾經的證明,並不能取代現在的情景,這點就連年幼的櫻也比雁夜清楚,所以每當雁夜話中意指自己還是遠坂家的孩子時,她會出言反駁雁夜,因為自己已經是「間桐」櫻了。

****


夏季的祭典辦的順利且盛大,這對於即將參與聖杯戰爭的雁夜並無太大的意義。唯一有的話,可能是從櫻無神的眼裡找回一絲絲活力的情況,就在外頭因為煙花綻放產生的聲響時,櫻正巧在那個最能看見外頭情況的窗口站著,雁夜也因為聲音而走出房間,一打開門就是呆望著外頭的櫻。

「喲,小櫻……在看些甚麼呢?」
「我看到花火了,嗯,看到了。」雁夜本來沒抱持多大的希望期望櫻的答案改變,就已是明知故問,沒想到與平常的反應不同,突然有股興喜及雀躍,他想著:也許櫻能夠藉由以往與遠坂母女共有的回憶而改變間桐髒硯對她的強迫灌輸,於是握著櫻的手。

「小櫻,我們來點……花火,好嗎?」話語中帶著多數祈求的口氣。
櫻似乎想了一下後點點頭,雁夜沒去顧慮她那零點幾秒的遲疑,拉著櫻走到自己房間門前。他要櫻在外頭等著自己一會,剩餘的線香花火記得是放在之前出差回來的背包裡,至於剩下多少或者根本沒有已經忘了一乾二淨,他只是一個勁相信一定會有這件事情,並沒有隨著翻找落空而減退。
命運對他沒有太殘忍似乎只有這個時候,摸到袋子觸感時幾乎高興的大叫。
只是要跟櫻一起點線香花火而已,櫻還在等我。手撐著牆面勉強支撐住身體,能正常走動全托雁夜堅強的意志力驅使,今天本應該是他必須好好休息的一天,昨天髒硯又再次加強了雁夜體內蟲術的強度,造成刻印蟲的幼蟲呈現不定時躁動的情形,對已經虛弱不堪負荷的雁夜又是一大傷害,他今天真的應該好好躺著休息的。

「叔叔?」
被記憶折磨的雁夜沒有注意到櫻聽見自己的聲音而推開門進來,已經站在他的身旁拉著衣角納悶著,對於年幼的櫻而言,她只覺得眼前的男人拿著東西靠在牆旁一動也不動很奇怪,試圖呼喚一下罷了。
「沒……事的,嗯。」


顫抖的手拿著早已佈滿灰塵的火柴盒,雁夜抽出其中一根在盒旁的用力一劃。
沒有成功。
他們的空間還是漆黑一片,僅有少數窗口的月光透進來,雁夜向拿著線香花火等待的櫻微笑,又試著點了一次,依然沒有成功。絕望的他甚至想著如果自己是個魔術師的話就好了吧,這點程度的小火一定不算甚麼的吧?一面詛咒著自身再次使用近全身力量來劃下盒緣後,這次真的成功了。
小心翼翼的護著火焰直到幫櫻手上的那根花火燃起後,火柴剛好熄滅。

「看吶,小櫻,很漂亮吧?」雁夜滿是憐愛的眼神,他有那麼片刻的錯覺,覺得櫻的眼裡似乎閃爍著希望,即使後來他自己發現這個錯覺只是火光倒映在瞳孔裡的錯像,為此雁夜深感痛心。

「叔叔,不一起點嗎?」小小身驅的目光離開花火,轉為看向一旁彎腰看著自己的男人。

***

因為櫻的邀請,雁夜正拿著火柴要點起火來,情況就如剛才一樣,點起一根火柴幾乎花了他一大半的力氣,就算點起了火柴,要不斷顫抖的手停在點燃端處實在是很困難,他試了好幾次才成功。一瞬間,他點起的那根花火放起光芒後,迅速的向上燃燒了起來,那種突然逼近的情況讓雁夜措手不及放開了握著線香花火頂端的手,那根花火就這樣應聲掉在地上閃爍沒有幾秒後,自然融入同樣黑暗的四周,熄滅。

「啊……。」雁夜確實在原地錯愕了好一陣子。
有好幾秒他都在思考這究竟代表了些甚麼,從來沒有太去在意週遭事物變化所帶來的含義,在此刻,他卻陷入沉思的情緒裡。如果每個人的人生就像如此璀璨花火,那麼過程就是從剛點上的微弱火光、到生命中途最為的光輝一刻、緊接是尾聲逐間削弱到自然熄滅,一切的一切形容的恰到好處。可是回過頭來說自己呢?他恐怕沒有屬於自己閃爍的那一個時刻了,如今回想起來已錯過太多太多。
幸好在黑暗中他的眼淚並不清楚,即使櫻拿著花火湊近自己也看不太見的。
「叔叔?」
「沒事的小櫻,只是叔叔突然想到有點事情,必須要先出去一趟。」稍微的用手臂遮了一下臉龐。話中這裡所指的就是召喚儀式,今早間桐髒硯已經對自己說明清楚了,既然身為聖杯認可的魔術師證明的令咒出現在右手,就代表聖杯戰爭即將開始了,那麼召喚Servant的程序也準備進行。今晚,就是決定性的一刻,必須準時的來到地下蟲倉。
他撐起身體準備往外頭走,站起來的瞬間深深吸了口氣,就在雁夜要往前踏出一步時,背後被一股微小的力量給拉住令他打住腳步,原來是櫻拉著自己的外套,雁夜苦笑了一下,蹲下身抱住櫻。

「叔叔……」
「嗯?」
「叔叔,不要變成花火好嗎?」
「是什麼意思呢?小櫻」

櫻像是思考著該不該說出來的樣子,低頭不語了數秒,之後將臉埋進雁夜的懷裡,手抓著外套的衣領說著:「因為叔叔看起來好像會消失的樣子……」


這句話直接穿透雁夜的心,內心不怎麼願意面對的事實,卻經由成為自己希望的孩子口中說出,無疑又是給他正面一擊痛毆。原來自己在這孩子的內心中也成為了這樣子的印象啊,就像隨時會消失的樣子。他將臉稍微貼近櫻的後髮,一邊用顫抖的手替她梳著。
「還不會的……所以小櫻,要等著喔。」


幾分鐘後,最後得來的是櫻似有若無的回應,自己蹣跚離去。
也許只是表達的方式不全,但雁夜他始終沒有否認過自己會消失的這一點,僅只如此。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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